留给中甸
滇西北,我梦中的伊甸园。
四月,我踏上了寻梦之路。
遥远的中甸啊,它留下了我的心。
中甸的天,湛蓝湛蓝,白云伫立。此时,南方的树已吐出新绿,但中甸昨天还下了一场大雪。虽没有古诗中描绘的芳草萋萋,繁花点点,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景象,也看不到网上介绍的漫山遍野的争妍吐艳的杜鹃花,但那山,那水,那满目枯萎却另具一番情致。我的眼睛一刻不离窗外,生怕遗漏一点一滴。
在虎跳峡,我们见到了尼玛,他是我们中甸段的导游,一位22岁的藏族男子汉,他叫我们喊他小张。
小张长得很帅,也很幽默,他的率真深深地吸引了我们。旅途因有了他而富有趣味,从他上车后,车厢里就充满了笑声。他会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们这些好奇的孩子提出的一个个可笑的问题,不留情面地讥笑我们“弱智”;也会即兴提出一些问题来考我们;从他口中得悉,藏族人的葬礼分为天葬、土葬、火葬、水葬、塔葬,不同身份的人分别采用不同的殡葬方式,其中最高级别为塔葬。天葬台建在山顶上,喇嘛念经后,将尸体割成108块,让天边飞过的苍鹰来吃,吃得越干净,就更代表着吉祥如意。整个葬礼过程外人不得观看。
小张教我们唱的藏族歌谣被调皮的团友唱成“用厕所,用厕所,用了七把梳;擦厕所,擦厕所,擦了一把梳”。
车子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中前进,映入眼帘的是零零落落的一两个石堆,每个石堆中间插着一根竹子,竹子尖部飘着白旗子、黄旗子,显得那么邝远而诡秘。小张说,那是玛尼石堆,哦!终于见到了在网上背包行者的游记中无数次出现的玛尼堆。佛教信徒选取一方风水宝地,插上竹子,捡来石块,将竹子团团围起,然后念着六字真言,绕着石堆转99遍,并在石头上刻上六字真言。一个宏伟的玛尼堆就这样被无数路经这儿的佛教信徒慢慢堆积而成。一路上,我们又见到风马旗、水葬台、经幡,可惜,车开得太快了,没有拍下照片。那位可恶的“野马司机”不好惹,我们不敢要求他停车。
藏人很崇拜大海,他们一辈子也未见过海,所以,他们将湖泊、溪流都称为“海子”,他们的大海情结在童话世界――四川九寨沟更体现得淋漓尽致,“老虎海”、“芦苇海”、“火花海”,其实那只是一个个美丽的沟壑。纳帕海是季节性湖泊,冬季湖水干褐,靠雪水维持湖内的生态。齐豫的歌里说:“高山上的湖泊是地球表面的一颗眼泪”。但因季节关系,我们看到的纳帕海已变为一个大草原,尽管草不绿,水不蓝,但策马驰骋草原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为我牵马的是一位35岁的妇女,高原强烈的紫外线把她的脸盘烤得黑红黑红的,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老。因为患脚疾,她抱歉地对我说,不能带我跑起来,于是,归途我们就边走边聊。她说,今天她跑了两趟马,收到70元,但拿到手的只有24元,其余的要交给管理处。我说,广州有很多外地来的妇女,她们可到市民家里做钟点工,收入颇丰,但她说,这里的女人都留在家里,男人才出去谋生计。
中甸段旅程就快结束时,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团友中有一位50岁的妇女,上碧塔海时,小张为她租了氧气。下山后,她却不肯把氧气包还给小张,她无理地认为,自已出钱租的氧气包还没用完,必须供其全程使用。无奈,小张把她出的租金还给了她,赎回了氧气包,还负气地把10元零钱也扔给了她。但这位妇女还恬不知耻地说:“这几十块钱对你是小意思,你稍稍耍弄点小手段就赚回来了。”这件事大大地破坏了我们心中美好的感觉。
小张,对不起!
我们不得不离开了。都说云南的中甸不是《消失的地平线》中所描绘的香格里拉,真正的香格里拉在四川的稻城、亚丁。哦,稻城、亚丁无疑也是我心中一个遥远的梦,是我心向往的乐土。我不喜欢香格里拉这个称谓,随着《消失的地平线》使这片乐土名扬天下,“香格里拉”已充斥了浓重的商业味。若你与当地哪位在山间走过的藏民提起“香格里拉”,也许会看到一双茫然的眼。
归途又经过与尼玛初见面的地方,一路无语。
佛说:每一个照面都是千年等一回。但时光不倒流,虽有缘,剪不断,理还乱。
中甸,我还会来!
(小庄)
作者:zwh9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