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一个西瓜权作了午饭。当地盛产西瓜，据说还有一个西瓜研究所，可惜时候已过，我们吃的都是外地瓜，看来榕江的西瓜节也赶不上了，遗憾。我们看面的司机忠厚老实，力请他下午送我们到舟溪去。到了舟溪就看见拿着芦笙的小伙，可是问谁都不知道舟溪芦笙堂在哪里，我们以为网上提供了错误信息，听说下午前面有斗牛，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果然，车行不远，看见路上聚了些人，旁边是条小河，河床上已聚了有十来头大水牛。下车询问，一群黑瘦汉子指着踱过来的一人说：“那是村长，胖的是村长。”我一看，一群黑瘦汉子中还真就这么一个白胖之人，不由好笑，上前去，操着我不正宗的川味问他有没有 地方可以看芦笙舞。村长听明来意，热情地将我们迎到村里，立刻我们见到了杀鸡，见到了小姑娘们开始穿戴起来，不由面面相觑，一不小心又搞大了。苗族的服饰穿戴整齐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功夫，我们就跟着村长学芦笙，据说苗族的男子都会吹芦笙，村长更是芦笙高手。雷山盛产芦竹，是制芦笙的原料，芦笙共有六管，长短粗细不一，每根笙管底端的外侧开有按音孔，每管一音，每两、三根笙管上端合套竹管作为共鸣管，调节音量效果相当显著。虽说是吹芦笙，但是吹吸皆可发音，真正的技巧似乎还在吸上，可以制造出种种颤音。芦笙音色明亮浑厚，极富民族特色，在苗、侗、水、彝族广泛流行。从来没有摸过芦笙，居然能够在短时间里弄出了声音令我大感得意，估计芦笙并不难学。
这家挂了满壁的锦旗，都是跳芦笙舞得来的第一名，村长很自豪地拿出录像带给我们播放以前芦笙会的盛况，S急忙表示我们也会把录像带寄来，应该说我们此番受到种种优待离不了他手中的摄像机。小姑娘们还在忙着梳妆，我们就散到院中。秋天的农家真是多彩，房檐下是整齐金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晾台上是刚采摘的大盘大盘的向日葵，地上也堆了满地黄灿灿的玉米棒子，祖父坐在小凳上用稻竿将玉米三五地梆起来好往屋檐下挂，我搬了小凳坐在边上想帮把手，他却固执地自己干所有的事，大概实在忍受不了我的笨手笨脚。到屋里一边逗着小鸡崽一边跟主人聊天，言语不畅交流起来实在有些费劲，我只好起身四处寻景去了。小山村是得天独厚的地势，依山傍水，小河的水非常的清，是孩子天然的游泳场，走到河边，看见有女子在山石后洗澡，赤裸了上身坐在清清的水里，令我产生拍照的冲动，一边犹豫一边呆呆地就走过去了，不想那女子会很好的汉话：“怎么，看我洗澡啊？”倒把我说的不好意思扭头就走。
小姑娘们妆扮好了出来，我的眼睛先直了，惊艳于苗族姑娘的美。有两个年纪尚小，但是端庄秀丽，“面若桃花”就是专设了来形容她们的。S端了摄像机不离前后，小姑娘羞涩地避开，一边偷偷地乐，他转到左，她就躲到右。村长说她们太怕羞了，我说羞色才是女子最美的颜色，真的，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美色（怎么感觉我象个大色狼:>），电视中生活中见到的怕羞都透着点儿做作的痕迹，可她们带着几分稚气带着几分快乐，我象贾宝玉一般陶醉在少女的美丽中了。领头的女子吹芦笙，其实应该是男子来吹，但是村中并不见年轻的小伙子。舞蹈粗犷古朴，舞步看似简单，L在后面却跟了个脚步凌乱。天气很热，盛装的小姑娘发际渗出汗珠。刚停下来休息，观众中突然传出噼啪之声，一个中年妇人举着两只板凳舞得正欢。知道苗族有板凳舞，可是看她头发散乱、下垂的唇角，脸上凄苦无限，又赤裸了双脚，看我的镜头转过来益发的起劲，旁边的村民嬉笑着制止她才怀疑她是有些疯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处处都会在欢乐中掺杂些苦滋味。
村民来询问村长斗牛的事儿，原来因为我们的到来连斗牛也推迟了。等我们赶到，小河的两岸早满满的都是观众，苗族的服饰色彩艳丽，日常也是很亮丽的蓝色绿色，将两岸点缀得色彩缤纷，场中的两头牛斗得正酣。苗族逢年过节都会举行斗牛，虽然不像西班牙斗牛的惊心动魄，场面也很壮观，参赛的斗牛个个膘肥体壮，都是主人最心爱的大水牛。参赛选手同时也是斗牛的赌资，胜者可以牵走输掉的水牛，可以知道斗牛比赛的份量。Z发挥了她的编导特长，风趣幽默地在旁进行斗牛解说，逗得我直乐，一不留神，两头牛厮杀过来，惊得一围的观众疾步后退，我指着L的大红裤子提醒她小心转移了牛儿的目标。两头牛从外形看就不是一个数量级，数分钟后迅速分出了胜负，被主人牵走。小憩片刻开始第二场，好家伙，左首的一头从开始就显示了非凡实力，看准对象旋风般从河滩上疾冲过去，两牛相遇分外眼红，四角相撞，发出巨大的碰撞声，从没见过这阵势，激动得我雀跃欢呼，S冲着我大弹眼珠，本想录一点实况效果，却只剩下我的欢呼惊叫。我指指已经从石滩上斗到水中的牛急忙转移他的视线。水牛的角是弯弯的指向脑后，不具备很大的杀伤力，两牛相斗可以用“顶牛”做最好的诠释。这一仗打了个难分难解，在陆上刨得石子翻飞，在水里打得水花四溅，它们所到之处，人人避之不及。相持十余分钟，裁判宣判平局，拉开两个英雄。后面上场的两个选手风格却是大相径庭，任主人在后面如何催促抽打都只愿友好相处，主人挥舞得胳膊也酸了，两个牛儿倒凑到一块儿擦擦鼻子碰碰头，亲昵得象对恋人，惹来场下的阵阵哄笑。斗牛往往从下午进行到晚上八点，不知道天黑以后是怎样的场景，是不是角上绑了火把来个火牛阵呢，因为要赶回程，这就不得而知了。
作者：dalaot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