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在公路上跑着,这是一条怎么样的路啊。
车子的正前方时而出现层峦叠嶂的高山,让人感觉车子快撞上去了;时而是悬崖峭壁,令人胆战心惊到极点;又忽然什么都不见了,仿佛公路的尽头便是佛祖开启的门。在我们的身后,当我们飞驰过以后,车尾扬起了好大一阵的尘土,多么干燥的地方!我相信,如果这时有人从附近的山上看着我们行驰在这条通天的大道上,一定是一种壮观的场景。整条公路上很久才会看到有前方的来车,或者有被我们超过的车。唯一执着地陪伴着孤独的公路的,是雅鲁藏布江的江,她一直默默地沿着公路静静地,不张扬却急促地朝着她认为该去的方向努力使劲地流着。好象一切都与她无关,又好象她已目睹了这一切。雅鲁藏布江啊,高山啊,你们在这里已存在了几个世纪,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啊,你们一直唯一地支持着在这片世界第三极,离太阳和佛祖最近的土地上生活的人们......
公路二旁的斜坡上,时时会有一群群的羊,它们悠闲地踱着,晒着太阳,有时它们也会站在公路上旁若无人地优哉游哉,这时司机扎西大哥便要使劲地摁喇叭,还要减低车速,甚至停车等待它们的离去,而羊们便也会低着头,仍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般地从公路上慢慢离开去。我奇怪地问司机,这些羊没有主人吗?扎西大哥告诉我,肯定有放牧的人在附近的,只是羊群有时很大,散得开了,我们便也见不到主人。我又问,那如果有车子不小心撞上了羊,怎么办?扎西大哥笑着告诉我,通常司机都是藏民,人人都知道羊和牛是藏民的生活基础,所以都会很小心,真的万一撞上了,便会找放牧的主人陪上几百元给对方,如果一时找不到主人,也许会在撞死的羊边放上钱。这里难道没有撞了后逃跑的吗?扎西大哥一楞,我明显感到他神情中有一些不解和诧异,接着他嘟囔一句:“从来没有这种人吧!”又眼了一句:“也许我不知道吧!”我真为问了这最后的一个蠢问题而后悔!因为这是个最纯朴的民族啊!
自然地,午饭我们大家都在车上解决了,仍然是路餐盒,司机把车子停在公路边,也开始慢慢地嚼着干粮。他的黝黑的肌肤在阳光地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用过了简单的午餐后,大家开始各自就地解决上厕所的问题。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二个藏族小男孩,他们从我们这辆目前是唯一在这条公路上的车上,要走了我们吃剩下的所有食物和垃圾。也许他们也会乐在其中吧!有团友问着他们是不是读书了,知道他们上的是希望小学后,便送了铅笔给他们,他们开心地什么似的。
公路边开始出现了一些沙化地现象,那一片片沙漠,令人心痛。
车子继续前进着,有时在公路旁会有一、二个小男孩,他们可能是放牧的吧,当他们看到我们的车子时,便会集体放下正在做着的任何事情,积极努力地挥动着他们的小手,冲我们的车子喊着:“Hello,Hello!”,虽然车速很快,他们也许根本看不清车内的我们,他们也许只能看到的是一辆布满一路尘土的车子,而且为了遮阳几乎拉上了一半的窗帘,他们也许只能感受到车后扬起的浓厚的尘土,但是他们仍然开心地欢呼着,热情地挥着手(几乎在西藏的任何地方,公路边的人们不管男女老少都会向飞驰过的车辆挥手)。我至今仍深深地记得他们的友善的样子……
作者:maggie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