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荷花
记得大概在五月初,园林工人开始在西湖几处水边堆淤泥、种荷。过了三、四周,有绿的尖尖角陆续顶出,水面的宁静就被它们扯破了。六月初,在孤山东凹,放眼是绿的盛宴。盛夏赏荷,是赏大自然这大师的油画技巧,是赏香,更是赏心。秋风起,花残了,叶败了,茎折了,然而不倒,在初冬的斜阳下,酷似了抽象的水墨。
初夏的一日,二人到曲院风荷湛碧楼喝茶。一夜的暴风骤雨,湖上的第一茬荷花凋零殆尽。只好等着茶桌前一花苞绽放,两小时内:苞顶的颜色由暗红转为粉红,花口从紧结张到一指宽。似乎感觉到花开的噗噗声。
最高温41度的酷暑日子,也到里湖观荷。看到一伙幼儿园小孩在湖边写生荷花。妻是教美术的,俯身看哪位小孩画的色彩、构图怎样。我吗就站在最前头,返身看哪位小朋友是真正依着荷花画画的。观察了七、八分钟,没有一个小朋友抬头看过荷花一眼。别管小孩子年岁小,他们画的已是心里的或是书里的荷花了(也有干脆大人代画的)。
九月下旬,暑气渐消,坐电瓶船在里湖转悠。湖光山色清风宜人,宛若仙游。猛然被孤山脚下荷田中的几点红吸引,船开近一看,是几朵怒放的荷花。许是水温的原因,迟到的荷花只开在荷塘的最远角,这时节,沿里湖绕行已寻不到荷花了。它们在风中楚楚地摇摆,等待着偶而船行经过的游人品香。
心怜这天堂夏日最后的花朵,既美丽,又悲哀!
作者:ruan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