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泸沽湖:一面湖水
泸沽湖之于我,只是一面普通的湖水,没有传说中的幽蓝、神秘和纤尘不染,没有天边的彩虹,没有湖边漫步的摩梭女,没有对歌,打跳,也没有篝火晚会。我知道这样的结果,一多半是由于天气:雨一直下,不仅气氛不算融洽,就连景色,也与想像中的格格不入起来。而另一小半的原因,可能就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从云南进入泸沽湖,而并非四川。然这也是无奈的下策之选,毕竟是打算游滇西北的,这个遗憾从见泸沽湖第一眼开始,在看了最近坛子里一些从四川走泸沽湖的游记之后渐渐达到顶峰,并将一直持续到下一次取道西昌、盐源再进泸沽湖为止,我知道。
去泸沽湖的路上不停遇见塌方。乘坐的大巴居然每一次都能有惊无险地开过去,虽然有些摇晃,有些蹒跚。坐在第一排的窗边,看着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也不知道翻了多少座山,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好几回,无一都是被冻醒的。我裹紧了身上的外衣,要知道里面只有一件短袖T恤,而外面那件薄得风一打就透的FEEL100才几十块银子,怎么能抵挡得住山里面十几度的低温,而嗖嗖的冷风也越发大了起来,不知是从身边的车窗漏进来的,还是来自前方开车的司机大佬因为吸烟而打开的窗子。我发誓回去要买件防水防风的冲锋衣,当然那时我还没看见排骨和酒杯碎了的装备宣言。
好心的阿冬拿出包里多带的一件套头运动衫,我哆哆嗦嗦地在车上穿了起来,一直到回丽江之后才脱下来。在泸沽湖没感冒,全靠它了。
为落水村的商业媚俗,也为了对最英俊、最能干、也最有见识的男人---扎西的向往和仰慕,使我们坚定了地弃落水,而奔里格。在与扎西通了电话之后,坐上了他的朋友来接我们的面包车,经过再一次的涉水颠簸,传说中的扎西已经在村口等我们了。
眼前的男人,竟然不是藏族么?他的身材高大颀长,一张黝黑的面庞有棱有角。黑白分明的眼睛流露出笑意。跟着他踩过湿软的烂泥,再看着他熟练地找来几块木板和砖头,在漫上来的湖水上面搭建个独木桥,才不至于趟水湿了鞋子。扎西也在抱怨天气,要不是连日的阴雨,路被淹了,车子可以一直开到他的家门口。
在扎西家和几个新认识的朋友烤火,聊天,尝了一口自家酿的米酒,问时,却不是酥理玛。烤火烤到两颊生热,鼻子发呛,眼睛流泪的时候,终于可以吃晚饭了。烤鱼的味道鲜美,外焦里嫩,特产的小银鱼倒是一般般。最喜欢的是当中的一大盘,就叫它煎土豆吧,土豆切成细条之后,用面还是鸡蛋和了,再经过煎炸,摊成一个大饼的形状,吃在嘴里酥香四溢。
天色渐暗,雨却没有丝毫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密。一定不会有篝火晚会了。同行的明月有点感冒风寒,一个人在屋里睡觉。扎西再叫大家烤火聊天时,我悄悄地溜了,在湖边撑着雨伞走了走,然后就走进了扎西家旁边的小酒吧。
香港女孩Cherie一个人静静地盘着腿,在屋子的一角上网查邮件,四川的小倩捧着自己的水杯,在桌边翻看着吧里的留言册;而深圳的Vivian趴在另一张桌子上,用咖啡暖着手。我和阿冬也各自要了杯茶,加入了浏览留言册的队伍。
……
后来,Cherie回屋去了,剩下四个百无聊赖的人,就凑到了一桌,支开了牌局。酒吧的主人小桐点亮了贝壳灯和蜡烛,拿来我们要的菊花茶,就继续坐在吧台后面,静静地放着自己喜欢的CD。
打了多久的牌也不记得了,只记得菊花茶添了好几次水,味道已经淡了很多;蜡烛的眼泪不断地流下来,新的那些掩盖了旧的。窗外的天光早已不再,暗黑的夜色,暗黑的湖水,静静地凝望着屋里灯光底下的我们。只记得我们把各自记忆中会的那些全部玩了一遍,最后又打起了Kitty和Vivian都不会的升级。只记得不知是灯光还是烛光,把小倩和阿冬的脸映着格外明亮,她们也不停耐心地为我们讲着规则和要领,一遍又一遍;而Kitty 和扎着两条辫子,洋娃娃一样的Vivian,却只是瞪着懵懂茫然的眼睛,不时地要求着再一次的讲解……
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学会打升级,可我知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泸沽湖,看看阳光底下的湖水,究竟是不是真的幽蓝、神秘和纤尘不染;还要看看雨过天晴,横贯天边的那一道彩虹,或许是两道;我要爬上格姆女神山去看湖水的远景,中景和全貌;还要转湖一周,体验不同村落的风情;再坐一遍猪槽船去里务比岛,看寺院里的喇嘛,和末代土司的白塔;还有,一定要赶在农历七月二十五,摩梭人的转山节的时候,看他们举家盛装叩拜山水的场面。
感谢来自四川的小倩,深圳的Vivian和她的LG,香港的Cherie,绍兴的蟀哥宁蒙,上海的阿姨,感谢明月,阿冬和三豆,感谢扎西,小桐,善歌的摩梭女,如果没有他们,我的泸沽湖,也只是------一面湖水而已。
作者:synthi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