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去元阳看看,都是因为狡兔。在他的“狡兔窟”里,看见那一张张云雾缭绕、倘若仙境的梯田照片,真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仙”的地方。
走出车站,眼睛就被街上的色彩吸引住了。哈尼族的女子个个穿得色彩鲜艳,我们觉得很俗的鲜红艳粉,在她们巧手刺绣的装饰下却是那么和谐。青海的土族被誉为“彩虹的民族”,我觉得哈尼族的服饰一点也不比土族逊色,也仿佛彩虹一样夺目。
走出县招待所,正是去看日落的时候,随便挑了一辆“麻木”就往离县城最近的龙树坝梯田去了。不过要是知道那条路是如此不堪的话,我就不会坐麻木过去了。但要是没坐上这辆麻木的话,我就不会有两天后和他们一家人短暂而高兴的相处了。
先说回那条路,我从来没试过在如此颠簸的路上坐过车,而且是一辆麻木,那个时候,我真正理解到“麻木”的含义了。在几处实在是没办法坐着过去的地方,我才发现下车走路其实是很幸福的事情,而且想就这么走过去算了。但是一想到那几十块钱的车费,和接下来两天的租车,咬咬牙继续坐吧。于是再次上车忍受着五脏六腑完全错位的感觉,双手紧握两边的铁栏杆,又酸又痛都不敢松手,就怕一下子就把我给甩下车去了。心里一路在盘算着,这4公里路怎么就这么长啊!
在车上不知道颠了多少个世纪,车终于停了,眼前就是一大片闪着银光的梯田。看见梯田的喜悦充斥在心头,完全忘记了刚才颠得不成人形的经历,一路小跑着下去了。
一到下面,兴冲冲的我马上被眼前的数支“枪炮”打击得无地自容,那个时候我马上感受到了丹珞“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心情,真想转身就走。你看!一块大石上,一字排开7、8门“大炮”,那架势我可是从来都没亲眼看见过。你让我这只是想留个纪念,拎着部EOS300扮专业的人,怎好意思挤到别人中间去呢!算了,还是先闪一边去吧!
我见远处有几块梯田还漂浮着红浮萍,于是就先走过去那边瞧瞧,随便站在田埂上对着眼前的梯田照了几张,又蹲下来研究浮萍。不过心里却有点不甘:大家都是来看梯田的,凭啥我就好像低人一截似的?不行,我不能让别人打击自己的信心,虽说器材差点,但总算还比傻瓜机强啊!就在这一番自我鼓励之后,我又走回那块石头上。
但是好位置都被他们站了,我到哪儿去呢?一瞥看见石头边上有一棵小树,树下的一小块地方正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赶紧跳下去占着。然后看起来理直气壮的,但其实是怯怯的把相机和脚架拿出来支好,一边看着上面的“色狼”讨论着什么光圈光线,一边默默地在树下等待日落。
太阳还没有下去的意思,我坐在树底的草地上看着脚下的梯田。水面平滑得一丝涟漪都没有,幽幽地泛着银色的光,寨子就在水面中间,就象湖里的一个小岛,炊烟袅袅,我仿佛也闻到了饭菜的香。
在等待中,自己总是不自觉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摁快门。一是看上面的“色狼”们总是不停地按啊,自己不照好像有点亏似的;二是天上的云和太阳的配合,光束无时不在四射和变幻着,一心想把这光影留在底片上,虽然回来以后看起来好像每一张都差不多。就在这不自觉中,就消耗掉了一卷多,而这才是刚开始。
就这样,自己在元阳的两天半里,也逐渐向“色狼”的方向靠拢,每天天还没亮就出去照日出,然后一直在路上颠簸直到太阳下山才回。我这“敬业”的精神令司机也有点吃不消,第二天在猛品拍日落的时候,太阳才刚刚消失在山后,后面等待的司机们就在那大嚷:“噢,太阳下山喽,走了!”看来“色狼”们真是把他们折磨透了。
不过我那彝族司机还是很好的。第一天去龙树坝的那条烂路把他的“麻木”给颠坏了,第二天把他哥的车借来继续陪我在元阳周围转,而且每经过一处梯田就会问我:“这里看不看?”每次我要停的时候总不会拒绝,虽然可能离上次停的地方只有几百米远。第三天他要去修车,把他哥叫来顶替,一大早两兄弟就在招待所门口等着跟我说明情况,还一个劲的道歉,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
跟他哥闲聊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家是彝族和哈尼族的结合,而且老家就在土锅寨,十多年前才搬到县城去的。他还描述了小时候在梯田里面捉鱼的情景:在蓄满水的梯田里总是有很多野生的鱼,他们就在晚上提着灯到梯田里面去捉,所以田里到处都是点点灯光。我不住地想象那情景:苍穹下,梯田水面倒映着灯光,那岂不是天上地下都象布满繁星一样?可惜的是这样的情景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第三天在坝达看完日落后,司机邀我去他家吃饭,盛情难却下就去了,顺便也想看看这哈尼彝族一家人。他一岁的小孩一点也不怕生,看见我拿起相机就会对着镜头笑;他太太可是他从滇东的泸西追回来的;他爸爸在县畜牧站做兽医,一见我就拉着我谈家常,不过他的普通话可不怎么灵光;他妈妈一看就是一个贤妻良母,一身漂亮的哈尼服装;还有他弟弟,就是我头两天的司机。一家六口,虽不富裕却也乐也融融。最后当我提出照全家福的时候,他们竟然大张旗鼓地把最好的衣服都穿出来了,媳妇还穿起了结婚时由家婆亲手做的那套哈尼服装。在他家屋顶看过元阳万家灯火的夜景,就告别了他们一家人,也告别了元阳。
两天半里,我看到了最壮观的云海日出,看到了云雾中若隐若现的梯田,看到了金光四射的日落;在每次日出日落的漫长等待中,我试过疯狂地按快门,也试过在寒风浓雾中一无所获。大家都说早晚的梯田最美,那黑白的色块弯曲的线条,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不过我觉得蓝天艳阳下的梯田其实也别有韵味。
元阳,这个制造光影的工厂,我想可能是不会再来了。因为归根结底,我还是觉得这里不是“驴”去的地方,除非你进化成为“狼”。
◆吾自游简单攻略◆
1、建水--元阳(新街镇):20元/人,从7:30-18:30有十几班车,或者坐建水--绿春的车(6:20-11:50,20:00)也经过新街。全程约3.5小时(到新县城南沙镇2.5小时),在南沙镇有到新街镇的公共汽车,3元/人,也是开一个小时。
2、龙树坝:包“麻木”来回30元,路十分烂,有时间的话建议还是走路。从汽车站往上走约100米右边有一间“陈家旅社”,顺着门前的小路一直往前走约4公里就可以看见右前方的龙树坝梯田。这里是看日落的好地方,1月份来可以看见水面上漂满象血一样的红浮萍。
3、胜村多依树:包“麻木”100元/天,其实还可以便宜点,因为包面的也只是200多一天。从镇上出发一路经过土锅寨、箐口民俗村、全福庄、坝达、麻栗寨、胜村、多依树、爱春。箐口、胜村、多依树都是看日出的好地方,坝达的日落很好,麻栗寨是这一带最大的寨子。箐口还保存着很多哈尼族的“蘑菇房”,改成民俗村要收门票10元,不过从旁边的梯田其实也可以走下去。
4、猛品保山寨:猛品是最热门的日落地点,视野十分开阔,而且山下是最壮观的“老虎嘴”梯田。保山寨的梯田线条十分整齐,不象别的那样杂乱无章,而且在几块梯田的最顶端还有小岛,上面有树有房子。
5、其他梯田:牛角寨方向也有大片梯田,离新街28公里可以坐农夫车过去,但听说路不太好。哈播的日出也十分出名,而且农历12月20日还有“长街宴”,可以去领略民俗顺便免费吃喝,但离新街太远有80公里。
6、住宿:多数人集中在车站对面的县政府招待所(电话:0873-5622993),可以电话预定,但春节一般都会客满,我很幸运地能预留一个床位。多人间(4-8人的都有)10元/床,单人间(大床可睡2人,地上还可以打地铺睡3、4人)40元/间。公共洗手间,公共浴室只在2楼,5个喷头(女2男3),热水稳定供应到晚上11点。镇里还有别的私人旅店,但春节期间再差的都会爆满。
7、饮食:镇上很多小饭馆,好吃又便宜,我一个人一顿饭只要7、8元,一碟炒青菜、一碗菌子肉片粉丝汤(不可不试)、一碗白饭,饱得吃不完。米线2元一碗,还有酸豆1元一把(真的是很酸)。要是中午也在外面看梯田的话最好自备干粮,记住要为司机也准备瓶水和吃的东西。
8、县招待所前台小卖部有一本《彩云南现-云南风光摄影景点指南(上册)》,里面有详细介绍元阳各梯田的最佳摄影时间和地点,除了元阳还有罗平油菜花、东川红土地、丘北普者黑的摄影指南,是很好的一本书,25元。
作者:138197579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