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一路在穿隧道,过戈壁 ,黑暗中已经过了武威,张掖。我们一觉醒来,天色已亮。铁道边有些民房,都有很大的院子,有些屋顶上晒有成片的玉米棒子,黄灿灿的煞是好看,在一片荒凉中也注入一点生机。借着晨光向远处望去,祁连山的雪顶泛着银光。在白色的雪山和土黄的戈壁民房间横亘着一条黑色的地平线。一切如此清晰,我茫然了。不知道是清晰的粗犷还是粗犷的清晰打动了我,初次看见雪山我却没有兴奋,有的只是茫然。
过了酒泉,就到了嘉峪关车站。车站人不是很多,天倒很冷。门口有一个高高的雕塑,是衣着汉朝衣饰的武士胯下骑一高头大马,弯弓射箭的样子,很酷,我脑海浮现出“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的诗句。冷冷清清的交错的两条大街上几乎没人,偶尔有两辆公交车在呼唤着刚从车站出来的人。碰着一位热心的山东籍大爷,聊了两句后我们包了一辆车先去嘉峪关,再将我们送至敦煌。
嘉峪关真真切切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很远就能看见那歇山顶的城楼时我竟有了股朝圣的感觉,不知道从何而来。司机在我的耳边说嘉峪关名称来源于关是建在祁连山和黑山间的嘉峪,还说在河西走廊中此地是最为狭窄的。我全然没有注意,我的眼中,我的心中只有那立可触及的雄伟关城了。车到关下,我们走上了出关之道。路边的黄芦草微微摇摆,土黄色的苍老一如那土黄色斑驳的城墙。“天下第一雄关”的牌匾显得非常陈旧,但依然非常的夺目,至少在我的眼里是这样的。也许是太厚重的历史已经挥霍掉它的鲜艳,也许是太多的往事已浪费掉它的激情,它已经老了,只能机械地昭示我们后来人这里曾经的豪情岁月。历史是不能忘记的。
我们走的是出关的路程,即是由东往西行走的。东门就是光化楼,楼下有关帝庙,戏楼。在一个讲究武力的关城下竟然有戏楼,我是没有想到的。大概关城是通往西域必经之道而造成了这一带的繁华吧。光化楼下有一个瓮城,十米多高的城墙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令人骄傲的黄色。我细细寻找了一下,想发现一些诸如枪孔,箭簇之类的战争的遗迹,不过我失望了。“瓮中捉鳖”的战争应该是有过的,但大概被城墙上重修过的黄土覆盖遮掩了吧。不过面对着瓮城旁光化楼下很深的城门洞我依旧感觉到身上有点发凉。透过城门洞能看见对面的城西门——柔化楼。进了城门就是内城了。原嘉峪关防务最高机关——游击将军府就在这里,但是四合院里四个方向的房子都在卖东西:字画,文物,明信片等等,在讨价还价声中无法想象这里曾经的最高首脑是如何威严的发号施令的。游击将军府旁边有“击石燕鸣”的景观,我们拿了石头击打那块城砖,但除了人们发出的啾啾声外没有别的声音。旁边上楼,马道其实很陡,但人为的装了木楼梯,也就成了坦途了,也就少了点意思。在城墙上极目远望,茫茫戈壁,戈壁茫茫,戈壁外面是雪山。走到了柔化楼,才发现这里的关城建设真的很复杂。站在内城墙上,面对着柔化楼外,左边是外城连着长城,右边是长城连着外城,后面是内城,前面是柔化楼下的瓮城,瓮城外是罗城。罗城外就是原来的异国他乡了。下了城墙,我们出了关。关外有一位从外相上看来大概是印度籍的老太太着汉将军服在骑马照相,可怜的听从马夫的摆弄,似乎是将军牵马,马夫骑马。“将军”眼看关前的茫茫戈壁,只是欢笑。她们是理解不了这“秦时明月汉时关“的。
离开那充满历史般厚重的嘉峪关城墙,出了那大院,两旁高大的白杨树,青翠苍绿,生机盎然的样子,似乎是历史的拌锁,让封建王朝留下的血腥在此嘎然而止,替代的是经济生活中的繁华和喧嚣。路边的摊贩在叫嚷兜售着特色纪念品,形成的嘈杂与关城笼罩的静谧似乎无形的反差。
离开嘉峪关关城,吃过午饭,向悬臂长城进发。悬臂长城在黑山旁边,也是黄土麦秸夯成。形式独特,风格独特,适巧万里无云的蓝天映衬,一切都是非常的和谐,赏心悦目。
出了嘉峪关市,就应该做好走长途的准备。要去敦煌,离嘉峪关380多公里。一路沿河西走廊,兰新公路是唯一一条国道,仅在玉门镇,安西能见着人烟,其它都是与戈壁想伴,与沙丘想伴。不过在路上能看到海市蜃景,能看到沙漠孤烟,能看到故事性很强的桥湾古城,能看到戈壁里的风力发电站,能看到几百年前左宗棠种植的左公柳,能看到有鸟盘旋的当地最大的灌溉水库,能看到油性极强一点即燃的红柳,能看到黄色茎叶已不让采伐的野生甘草……更让我们兴奋的是在车快到敦煌的时候,月亮从祁连山的山梁上升了起来。从没见过那么大那么亮的月亮,似乎都能看见月亮里的嫦娥。
到了敦煌已经是夜里快十点,敦煌的市标——反弹琵琶雕塑在一脸笑容的迎接我们。安排好住宿,我们便去了当地有名的沙洲夜市。这里卖一些纪念品,但主要是这里的烧烤摊是通宵的,由一些回民,维族人,汉人经营。
敦煌的主要以旅游业为主,街面上旅馆饭店很多,档次不一,但价格均较高。没有什么商场,十点过后路上行人较少
作者:Alex_b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