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一则笑话说,羊群老受狼欺负,于是告到狮子大王那里,狮子赋予羊群对狼就地处决的权力,先斩后奏。但结果是羊群依然受狼欺负,死伤惨重。
在一个下雨的夜晚(23时20分),一只狼,一头猪,一头牛、一只猫结伴爬华山。夜黑漆漆,树阴森森,昏黄的电筒光摇晃着照着凹凸不平的石子路,看到雨点丝丝飘散。因为下雨,往来的动物比较少。
不用说猫是最胆小的,偏偏猪和狼又这么有风度,猫不走前不走后,只走中间,连行李的重量都给猪和狼分去了一点。一路上眼碌碌四处东张西望。
本来晚上就够单调,下雨就更加单调啦。幸好动物们正当年少,免不了边走边歌,间或来几句猫叫狼嚎。沿途还有一些小店提供食物与休息场所,敞蓬里摆着竹做的躺椅,随你坐多久,免费。猫下午在火车上吃了点玉米,晚上胃有点闹革命,吃了点药再加上小店里加了少量碱的可口小米粥,将胃这小小革命镇压下去了。
雨越下越大,本已不期望上到山顶还能看到太阳公公,现在是连期望它不下雨的念头都打消了。四只精灵汗水夹着雨水,每小时休息15分钟(反正看不到日出,倒不如慢慢地走),不觉走到千尺幢。千尺幢并无千尺,根据我们极低的动物智商,假若该命题成立,华山岂不叫……哈哈哈!我们老猪可是猪家庄里第一个北大学士,获得过猪八戒教育基金会特等奖学金,哈哈哈!(亲爱的老猪看了莫要生气,猫只是风湿旧患又发作啦!)
牛在前开路,猫随其后,猪狼在后面打着电筒。只因千尺幢阶梯非常窄,只容半只脚(当然猫脚是最小的啦),坡度又陡,下雨后又湿又滑,两边有铁链供攀援,但又湿又冷。若把电筒挂在脖子上,光线从身旁横里穿出去,就什么也看不到啦。多好的小狼与老猪,在后面为我们打着电筒。牛和猫四足并用,不消多时把猪狼甩在身后啦。
过了千尺幢来到白尺峡。休息数分钟后继续上路,没费多大劲就攀上去了,身后还有两男两女跟着。
休息一次后来到毛女洞,一看哦整整齐齐一列躺椅里坐满了身裹大衣的游人,不用说他们是打算在这里过一晚上的了。我们继续向上奋斗。和我们差不多时间登山的人不少在沿路小店里租了大衣过夜,所以越往上走人越少。雨水把我们的头发、裤子、鞋子都打湿了,我们还常常因为光线不足把脚踩进水里去了。
凌晨三点多我们到达北峰路口,见到颇有趣的情景。动物们显然都给雨淋得差不多,十来个游人穿着租来的大衣挤在一个小亭子里,有的打着伞遮挡飘雨。几米外干净宽敞的房子里服务小姐斜躺在床上看书,别提多滋润了。
虽然问明白了方向,找这个华山北峰的洗手间还是几乎费了我们半个小时。有很出名的解放华山片子叫《智取华山》,我们今晚上是“智取洗手间”。那洗手间建的真不是人去的地方,从智取华山路下去,比千尺幢还要险,大风大雨的,猫着腰爬下去。要是为上这洗手间丢了小命那可就真的亏了。
折腾完毕回到小亭,小姐已经关灯睡觉了。我不知道亭子里有多少人能睡得着,反正我是睡不着的。我们取道北峰。上北峰必须穿过北峰饭店,实在不巧,在智取洗手间那里一番折腾,北峰也关门了。门前躺着几对恋人,都卷曲着,还有和我们一般景况的游人站着对天干瞪眼。我们的头发裤子全湿了,鞋子里灌满了水,走起路来“咯吱咯吱”,整条腿都麻了。
趁这躲雨的当儿我们把身上背的毛衣风衣全部穿上,用帽子裹起湿漉漉的头发,继续上路。
云雾随风四处飘逸,天空显现灰白。我们向着东峰走。华山有一点很好,它以中峰为中心,其余东、南、西、北四峰围绕,一路游走不须回头。
雨仍在下,踩着鞋子里的水比什么都难受,我们可谓饥寒交迫。天亮了,但仍然灰蒙蒙。不知你们有没有见过象白色大饼的太阳?我们看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圆圆的躲在云雾后的大白饼。哈哈哈!吃在嘴里不知道可口否?
虽然雾蔼沉沉,仍然感觉到华山气势不同凡响。北峰已被我们踩在脚下,远处是大大小小连绵不断黛青色的山峦,隐约云间。近处是两座尖峰,于刀削斧劈间隐隐看见木类建筑。经过五指山,爬上云梯,雨仍没有要小下来的迹象。攀过一片树林,我们来到一个住宿点,找个位置坐下来吃早餐。
这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猫粮,馒头又冷又硬象石头,可口的小米粥由于下了太多的碱几乎不能下咽。本着中华民族的节约美德,还有我已经饿瘪的肚子,一点不剩我把它们全塞进胃里。不过送馒头的咸菜美味得很,是用一种粉红色的萝卜做的,后来在四川我们见到这种萝卜,那里的人就用它做小菜,好吃好吃。
吃完早餐已经八点多了。算算从昨晚到现在我们泡在水里爬了整整九个小时,今天看来是不会停雨的了。还有东峰、南峰、西峰、中峰。头发在滴水,脚已经泡白了,鞋子变了形磨得脚痛。爬完四峰再爬下山说不准我们要改称为瘸腿牛瘸腿猫啦。
旅馆的房间很简陋,是用木版隔开的七八平方小空间,没有隔音,非常嘈,不过床就很舒服啦。付钱后我们来到自己的房间,先把鞋袜脱掉,换上干衣服,然后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了一个下午。吃过晚饭租了个电吹风,边打扑克边吹鞋子,玩了点智力游戏,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第二天仍然没有太阳,下阵雨。坐在云上吃早餐,感觉妙不可言。还是吃噎人的猫粮,还是吃得干干净净!小狼特别留恋这种时光,说是在过神仙日子。哈哈哈!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猪、狼、牛、猫精神都不错。
穿上干燥合脚的鞋子,没有雨走在山上感觉很好。我们已经在云海上,山峦只有顶部露出云层,山脚给云遮盖了看不见。途中老猪给我们出了个谜语:狼来了?猜一水果。“杨桃。”我很快猜出来了。“羊来了呢?猜一水果。”“草莓。”“狼又来了呢?猜一食品。”这下我没有猜出来。老猪进一步提示:“一种我很喜欢吃的食品。”这下笨猫彻底完了。答案是:喜之郎。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喜欢吃喜之郎的男孩子。这个老猪!我们开始改口叫他小猪,谁叫他喜欢吃喜之郎!哈哈哈!
这个谜语在我这里发展了另一个版本。问题都一样,前面两个也没有变,只变了最后,把猜一食品改为猜一政治人物。提示:某国首相。本来要给小猪做的幼儿大班入学题,一忙给忘了。哈哈哈!
从东峰下来经过下棋亭。下棋亭是绝路,去了还得回来。特别报道:动物们充分发挥了集体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一人一个脚印,前仆后继,不辞劳苦……哈哈哈,说不下去啦!
南峰是华山最高峰。一路上风好大,吹在山缝里呼呼的叫,我们一直以为是瀑布,追溯到源头才发现是风的杰作。到达峰顶天已经在下雨,风吹得人摇摇晃晃。峰顶岩石有一个小洞,猫和牛躲在里面,刚好容下。来来往往的游客都好奇地往里望。我们建议猪和狼在洞前挂一张雨衣,一人一边,一人收钱一人拉雨衣,好奇要看的人速速交钱,外快多多的有……哈哈哈!
由南峰下来经过长空栈道,这也是绝路。长空栈道是冒雨爬下去再冒雨爬上来的,小狼开路,老猪殿后。据说不可朝下看,以免心慌,但在这种地方不往下看简直有枉此行,最重要的是动物们一点都不害怕,越往下看越兴奋。但雨蒙蒙视线去得不够远,只看到一些小山尖,看不清下面的峡谷和树木,感觉有点遗憾。这次动物们练就了一身壁虎功,来去轻松。
去西峰的路上雨已经好大了。我们的一次性雨衣非常名副其实,千仓百孔四处打结。到达西峰雨大得使我们不得不找个岩缝躲起来。下西峰时我们象刚从水里捞出来,成了落汤猪、落汤狼、落汤牛、落汤猫。
我们加快速度取道中峰下山,好不容易爬上中峰的一个平台,却发现怎样也找不到上峰顶的路。向旁边的道士打听,才知道中峰上不到岩石顶端,最高只能到这里。动物们你看我我看你哭笑不得。从平台下大约30级台阶就是我们早上去东峰所经的路,我们边走边嚎,平台上还有两个游客坐着回应。绕了好大一个圈,真理和谬论只差30多个台阶,哈哈哈!
雨还在下,我们必须赶在天黑前通过千尺幢,否则太危险。到达那里之前还要下好长一段山路。这回下山的人挺多,在云梯上挤了一大堆。猫最佩服的是那些才三、四岁的小孩,摇摇晃晃也爬上华山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呵呵呵!
其实我们不用太急,到千尺幢时天还很亮。千尺幢是建在岩缝里的阶梯通道,左右各一,坡度很陡,长约六、七十米。不过走过下棋亭和长空栈道这里就实在不算什么了。我们选了上山之外的另一条路走下去。雨夹着雾气,到处都是湿湿的。
老猪和我们同年,总是不大吭声的走在最后,也总让我们笑得前伏后仰。我们说老猪今晚上我们烤猪踢子,先下酱油,再下麻油,还要下点蜜糖,唔,好香好香……要你吃自己有点那个,只要你想想可以为人民做贡献,多么光荣!你得好好的感谢我们!明天我们用猪皮给你立个牌坊,名垂不朽……其实老猪出口成章,下笔成文,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真不愧是老猪!哈哈哈!
这样边走边玩,到山脚天已经全黑了,我们打着电筒走出山门,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找个店子大嚼一顿。动物们饿得好惨,狼吞猫咽,猪卷残云。老猪说这是最后的晚餐,他请客。洗了个热水澡,爽极了,再一块吹了点牛皮。第二天早晨我们告别老猪和小狼取道西安。
作者:q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