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汉长城与河仓城
汽车继续在灿烂的阳光下行进,只要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都很凉爽。可那怕是在车里,太阳晒在身上也是火辣辣的。到了戈壁上,我才知道了为什么虽然温度很高,喝了不少水,我们却没有什么汗可流,更没有随处找厕所方便,原来我们的水分都随着吹拂的清风和干燥的空气蒸发掉了,这些都是常年在这里跑车的王师傅告诉我们的。一路上憨厚的王师傅也打开了话匣子,告诉了我们很多前所未闻的事情。戈壁里的动物、植物,沙漠戈壁里的绿洲和海市蜃楼,引导着我们去那些荒芜人烟的地方看历史上有名的那些遗迹和戈壁荒原里的那些奇异的自然景象。
汽车在广袤的戈壁上奔驰,前面和侧面远远出现了隐隐的湖面和绿洲,我们高兴地问王师傅是不是又快到绿洲了,王师傅笑着告诉我们,那就是奇特的沙漠戈壁里的海市蜃楼。我们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让王师傅停了车,仔细地看着那些幻景,感叹大自然的神奇。远处的海市蜃楼不停地变幻着美丽的景象,一个个小岛隐去了,一片片树林出现了,湖面时大时小,波光粼粼,一会儿又似一阵清风吹过,小岛又出现了,湖面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见,让我们这些初次进入戈壁的人都浮想联翩,欣喜若狂。我们不停地按动相机的快门,希望能够留下这永恒的瞬间。
继续前行,我们来到了唐代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里所述的玉门关前。他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名句更使玉门关名传千古。玉门关,俗称小方盘城,坐落在距敦隍90公里西北方向的戈壁滩上,是汉代以来通往西域的最西边的一个边关。因为从此输入中原大量的西域美玉,故被称做玉门关。西出玉门关有一段保存完整的丝路古道,至今还能看到古代车辙和足迹。
现存的玉门关为耸立在疏勒河畔的一座土城,土城采用黄胶泥夯筑,中间夹杂着苇草,近似正方形。全城南北长26.4米,东西长24.5米,城墙高9.7米,宽3.7米,残存面积600多平方米。西、北两墙各有一个城门,经过2000年的风霜的侵蚀,墙土斑驳不堪,呈现出饱经沧桑的凄凉。据史书记载,在汉代,玉门关附近还是一块水草丰美的地方,牛羊遍野,花果飘香。疏勒河从它的旁边缓缓地流过,养育着那里人们。由于戍边的需要和云集的商贾,这里曾是一个繁华的边关小城。曾几何,逝世如烟,当年不度玉门的春风,而今连玉门关内也不能度了,远远地停留在了敦隍一带。站在玉门关边的残垣上举目四望,满目苍夷,昔日绵绵流淌的疏勒河,现已成了难以见水的季节河,只是在河床的底部残留着一些柔弱的苇草,不胜凄惶。
出玉门关西行,沿古人的车辙奔汉长城和河仓城而去。汽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这里的戈壁滩开始出现了雅丹地貌的特征,我们看见许多奇形怪状的风蚀地台,照旧是刺眼的黄色,没有丝毫水或生命的迹象。车在这些高低不平的路上艰难的行进。在玉门关以西5公里处,有一段全国最独特的板土芦苇筑成的汉代长城,在峰燧旁还存有点火用的积薪垛多达15堆,大者长2米,宽1.5米,高1.3米以上,均凝结为化石般坚硬。据称从这里的烽燧中曾了出土汉简1200多件,实属罕见。远远望去,戈壁滩上绵延横亘着断断续续的土墙,到近处才可以看见那些经过了百千年的风吹雨打,荒原的朔风肆无忌惮驳饬,昔日巍峨的城垣已变得矮小散乱,现出了当年夯筑时用的黄胶泥和苇草的斑驳形态痕迹,象瘫塌在地面的阶梯,不堪天殇。这里也象是一页页无字的天书,等待着我们这些后来者去研读和探索。那些古烽燧,虽也已残蚀不堪,但仍可以从中看出它当年的嵯峨雄姿,体会出中华民族那个时代的辉煌和成就,光荣和梦想。站在汉长城边可以看出其重要的军事价值:在这寥廓的大戈壁上,一望无际,无任何天然屏障足以抵御关外那些游牧民族的侵扰,汉长城的建造对保卫西汉王朝的安宁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建于西汉的河仓城,位于玉门关东北12公里处,因比被称为小方盘城的玉门关大,故名大方盘城,为一仓储遗址。城呈方形,经过千百年的风蚀四墙皆已坍塌,仅存东、北墙残基及四角角墩。城北临疏勒河,当年的疏勒河航运条件较好,古人以船为渡,运酒泉、敦煌郡绿洲生产的粮草至此存储,供玉门关辖塞的守卫军马使用。据说当年汉武帝攻打扰边之匈奴,都是这河仓城供给大军粮草,确保了战事的顺利进行。
河仓城建在高出湖滩3米左右的土台地上,因临疏勒河,故称河仓城。它的南北有高出城堡数丈的大戈壁怀抱,使河仓城极为隐蔽。不到跟前,是很难发现这座仓城的,古人选择这块地方修军需仓库,的确煞费苦心。戈壁滩还建有好几座守卫仓城的烽燧,好似城堡的眼目,在那里警惕地守望着河仓城。当年把守玉门关、阳关、长城、烽燧以及西进东归的戍边官兵将士们所需的粮食、衣物、草料等供给,全部由这里提供,规模之大可见一斑。河仓城是古代中国西北长城边防至今存留下来古老的、规模较大的、罕见的军需仓库。
现在残存的河仓城的墙垣比玉门关大,其悲苍的景色甚至比玉门关更美,经历了2000年的岁月的沧桑,河仓城依然挺立在几近干涸的疏勒河畔。在碧蓝的天空的映衬下,古老的河仓城呈现出耀眼金黄的色彩。高高的耸立断壁残垣桀骜峥嵘,默默诉说着它当年的丰功与伟绩,荣耀和变迁。
在距河仓城东边约1公里左右的疏勒河河滩上,有一小块美丽的草场,远远望去,绿草如茵,水草丰美,草场上牛羊和马匹静静地吃着草,一个穿者厚厚衣服,戴着花头巾的维族老大娘看护着它们。草场边的树木婆娑有致,就象一幅画的画框,正如我们日常看见的风景画一般,静谧安详。简直难以想象,除了那么一小块地方以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沙漠,只有烈日和干旱,风沙和残垣。上苍就这样任性地安排着人间这些无助的人们和土地,站在这块干涸的土地上,我深切地感到了“人定胜天”的无奈与空洞,感到了岁月的沧桑和无情。
作者:13076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