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卡瓦格博
10月3日,5:30起床梳洗。6:00RHD、ZM、ZJ和丫头搭着徐师傅的车,向飞来寺进发。一路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唯一通往飞来寺的山路上却灯光点点。全是去飞来寺看日出的车灯,毕竟是黄金周啊。不多一会儿就到了飞来寺,原来这么近啊。到云南来后,发觉每个景点间的距离都特别远,开车5、6个小时是家常便饭,现在开车半小时不到就到达目的地了,到反而不习惯了,呵呵!
太阳没有出来,天蒙蒙亮,依稀中发现路的两边都停满了车辆。飞来寺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的寺院,只有几个白塔。白塔间和树枝上都挂满了经幡。我们有了明确的分工,徐师傅、我和ZJ去烧香,拜拜各路神仙让我们能看到美丽的梅里和卡瓦格博。ZM和RHD去抢占有利地形,拍照。
我买了一把香、一袋谷子、几根松枝和一挂经幡。将松枝放到白塔的灶塘里加火,把香全部点燃,插在香灰堆上。再把谷子绕白塔一周抛洒,最后把经幡挂在树枝间迎风招展。在烧香的过程中丫头口里念念有词:“让我看到梅里吧,哪怕付出任何的代价!”谁曾料想,真是佛祖面前开不得半点玩笑,一句戏言竟然成真。究竟发生了什么?容后再表!
烧完香后,天渐渐亮了。我找ZJ、ZM和RHD都找不到了。看见边上有坐山坡,上面隐约有人,就上山坡去找他们。上得山坡一看,我的妈呀,齐刷刷的全是摄影大炮啊。人家那才是专业啊,镜头比丫头的手臂还长啊。巡视一遍,没有RHD的踪迹。不管他了,太阳就要出来了。就找了个突出的山坡站好,向卡瓦格博的方向望去。天边渐渐红了,但云层依然很厚。不过还好,云层在移动。看见了,看见了,我看见一座山峰傲然挺立。身后有人在欢呼,但立即有个女导游的声音传来:“那不是卡瓦格博,是边上的侧峰。看见那白白的一大片了吗?那就是明永冰川,卡瓦格博就在它的正上方,现在被云层挡住了,看不见。”我的心一沉,来那不是啊,不过有得侧峰看也不错啊!侧峰周围的云越来越红,简直就是红光了,将那座山峰团团围住。那种圣洁的神秘,不知道怎么用文字来表达。在那一瞬间,丫头的眼睛里,热泪盈眶。身后的快门声音此起彼伏。我也举起举起相机相把那美丽的瞬间凝固,才发现相机被RHD带走了。好懊恼,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贪婪的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将它定格在丫头的心中。良辰美景转瞬即逝。太阳完全的出来了,红光当然也消失了。我虽然没有看见人们口中最美丽的日照金山,但是我相信我看到的也是最美的。虽然它没有名气,但却是我心目中的卡瓦格博啊。
突然听见RHD和ZJ在叫我的名字,答应着跑下山坡,终于找到他们了。问他们可有看见刚才的那一幕美景?他两竟然说看不到我好心急,到处来找我,什么也没看见。我倒!
但我确实为他们所感动,可爱的ZJ小妹妹,吃尽苦头来到这里,就为了要看飞来寺的日出,可是为了找我,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到。我真的好感动,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美景和人情处处在震撼着我。我试探着问RHD,刚才有没有拍照?他说只拍了一张。可惜啊,回去冲出胶片来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嘛。我带ZM、ZJ和RHD到我刚才站的山坡上去,他们都说那里的位置非常的好。因为可以把8个白塔和雪山全拍进去。我又照了几张,但已经没有那道美丽的红光了!
带着些许的遗憾,带着些许的憧憬和带着对卡瓦格博的期待,我们上了徐师傅的车,向明永冰川进发。车子沿着澜沧江行进,下到了江底,又升了上去。也不知道经过了几道沟几道坎,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丫路口。徐师傅说,如果直走80公里,就到了西藏的盐井了。原来离西藏那么近了?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真想就直接去西藏了。当然,还是时间的限制啊!突然间,丫头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个念头“辞职”,我要辞职去西藏。自己都被自己疯狂的念头吓了一跳,当然现阶段只能是想想罢了,辞职去西藏喝西北风啊!咳~~~
我们从丫路的另一头走,没开多久就到了明永冰川的脚下。门票60/人(丫头和RHD当然还是半票),骑骡子上山80/人,这可没有半票啊,可惜。
以前常骑马,可没有骑过骡子。骑了才知道,马是多么好的动物啊。那懒骡子,走没几步就罢工不干了,牵骡人先拉后拽,最后折了根树枝才算把他给吓动了。我跟在RHD的后面。他那头骡子啊,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洁食品,一路上骡屁不断,屎尿横飞啊!我在后面,得处处留心它的飞弹和毒气,惨不忍睹啊!反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骡子要休息了,大家当然都得下骡。在休息的时候,ZJ骑的骡子不停的在它主人的身上蹭来蹭去,样子真是好亲热啊。它的主人在抽烟,闲暇的时候,朝它喷一口,它那陶醉的小样简直笑死我们了。原来是头烟民啊!休息片刻,继续赶路。懒骡上路屎尿多啊,不过还好一路上有惊无险的,终于是到了太子庙。我们齐齐摆脱了这群懒惰的家伙,徒步向山上走去。在庙后面,有几头牦牛在悠闲的吃草。丫头突然勇气大增,晃动着斜挎的红色小包包去招惹那些牦牛。可惜牦牛不是近视眼就是懒鬼,理都不理丫头。到是一头牦牛仰天长啸了一下,吓得丫头拉着RHD夺路而逃。好狼狈,好没有面子哦!
沿路都是树林的遮挡,基本上什么也看不见。走了大约5、6分钟,就上了栈道。听说以前大家可以爬上冰川,但后来由于环境保护以及游客安全的考虑,政府修筑了栈道,大家只能在栈道上行走,不可以近距离的抚摩冰川了。比较遗憾,本来还想学冰川天女做几颗冰魄神珠玩玩的呢。看来是阴谋未果了。
上了栈道,就看得见冰川了,从来不知道冰川还可以是蓝颜色的呢!好美哦。冰川的上面就是卡瓦格博了,可惜被云层挡住了山顶,只看得到一半。凌空修筑的栈道真的要花好多的工夫,60块钱的门票也是值得的。栈道蜿蜒螺旋上升,看的丫头头晕目眩的。爬啊爬,高原地区的运动,每一步都要比在平原地区花上更多的力气。不过丫头最终还是爬到了顶端,到顶的人还真不是太多呢。和RHD、ZJ一起坐在栈道顶端的平台上(ZM的骡子脚程快,她早就上来了又下去了)。我痴痴呆呆的仰望着美丽的卡瓦格博,期盼着它能大发慈悲的聊开面纱,可是我们等了半个小时,她依然不让我们看见顶峰。ZJ不耐烦的先下去了,我和RHD携手慢慢的下山。可怜的丫头,走一步,回一下头,走一步,回一下头。真是天可怜见啊,卡瓦格博终于为丫头的诚心所感动,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丫头和RHD一阵狂喜,抓起相机一通猛拍。然后又傻傻的看着云层慢慢的合拢。卡瓦格博从出现到引退,总共就20秒的时间吧,真是太神奇了。
等我们会合齐人,骑骡下山的时候,丫头兴奋的告诉ZJ和ZM自己看到了卡瓦格博。她们都说自己没看见,太遗憾了。丫头驾着骡子,走在第一个。看见好多人都徒步上山,不过一个个都累的够呛。丫头建议这段路还是骑骡子比较好,因为路的两边都是树林,什么风景也看不见,路上地雷无数。而且走的太累了,登栈道的时候没力气了怎么办啊?不过丫头的建议只是给正常体力的人,自虐人士和训练有素的人完全可以自己攀登而不必骑骡子。因为骑骡子也不舒服的。而且80元的价格对丫头这么小气的人来说,还的确有些咬手。
12:30到达了山脚下,可是遍寻我们的徐师傅不着。问了好多人,才在路边的一家饭店里找到他,原来在和一帮司机朋友们打麻将。等我们吃完饭都下午2点多了。我们上了车,再讨论去那里。徐师傅说雨崩的路塌方了,不能去了。丫头想起“刘仪伟”推荐的茨中,就说要去那里。ZM也想去看看茨中教堂,也同意去。但徐师傅似乎不怎么愿意带我们去那里,说从那里回中甸要绕好大个圈子。最后商议的结果,我们连夜赶回中甸,明天让徐师傅带我们去白水台,我们想反正这样总共也算三天。
车子带着我们4人向回中甸的路上进发。车上我们问徐师傅刚才打麻将输赢如何,他说输了几百。好象没多大会工夫,他们来的输赢好象蛮大的。由于大家爬山都累了,迷迷糊糊都谁着了。等我们醒来的时候,白马雪山都过了。道路非常的颠簸,ZJ期盼着能见到柏油路。我们都在笑她的天真。
突然,徐师傅把车停在路边,说车坏了。我们都吓了一跳,不过他安慰我们没什么大事,他说突然就加不上油了。他估计是油路的问题。那时候大约是5点,云南的天5点还是很亮的。我们也不怎么担心。徐师傅修到了6点,依然查不出什么问题。我们开始担心了。这时候过来一辆面包车,司机大概与徐师傅认识,他下来检查了半天,也说是油路的问题,要徐师傅通油路,就走了。徐师傅钻到车肚子底下去通油路,由于能见度低,ZM把她新买的300多元的头灯借给他。修车真的非常辛苦,汽油都滴到徐师傅的耳朵里了。我和ZJ手忙脚乱的拿纸巾帮他擦拭。RHD在车前盖的油管那里又吹又吸,也搞得非常狼狈。天真的黑了,也越来越冷。丫头裹着羽绒服在发抖。主要是心里害怕,难道是在飞来寺的祈祷“让我看到梅里吧,哪怕付出任何的代价!”灵验啦?
天边闪起了闪电,又下起了小雨。丫头和ZJ躲在车里快哭了。ZM坚持不懈的和他的男朋友打电话,要他的男友在电话里告诉她在油路不通的情况下如何继续发动汽车。RHD和徐师傅两人在又吸又吹的通油路。ZM男友的建议是用瓶子另装一瓶汽油外挂,不通过那些可能堵塞的油路直接给油。我们尝试了,但无事于补。
天黑黑,间或的闪电划破了黑幕。山路上是不可能有路灯的,唯一的亮光是远处喇嘛寺的酥油灯,时亮时暗。ZM开了个玩笑,说:“我们今天可以听着狼嚎睡觉了!”谁也没有笑,包括ZM自己。我脑子里突然想到“杀人越货”这个词语,自己吓了一跳,甩甩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赶出去。
远处有两点亮光,越来越近。我们用头灯老远就打起了信号。果然是辆车,看见我们后停了下来。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谢天谢地,长的并不强壮!丫头想到那里去了?!),我们告诉他我们的车坏了,可能是油路的问题。那男子在车子前一阵捣鼓,说油路没问题,是电路的问题。还搭了几根电线电线,果然没有火花。原来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看来要换一块电路板,那就不是今天能够修好的问题了。徐师傅决定拦过路车把他的JEEP拖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搭车去奔子栏住宿。
等了不知道多久,在荒凉的公路上,四周一片漆黑,时间似乎也凝固了一般。或许是1小时,或许只是几分钟,上面来了一辆大车。我们拦下一问,很巧,他们也正要去奔子栏投宿。我们仍然坐上了徐师傅发动不起来,但刹车据说是还好的车,被前面的大车拖行。那可是在非常颠簸的山路上啊,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路上沟沟坎坎不计其数。被车拖行而过的日子,真是无法形容。牵引上坡的时候,力量非常大,大家都被惯性推的向前冲,下坡的时候,因为刹车,又向后仰。因为是石子路,还左右颠簸,有点象在坐过山车,可惜是没有轨道,不知道将开到那里的过山车。
终于是到了徐师傅认为是安全停靠他爱车的地方。我们4人连滚带爬的下了车,我把水杯忘在了车上,ZM把头灯也忘了拿。但那时候,谁还顾得上这些事情呢?我们要搭上大车去奔子栏。但大车的驾驶室里更本坐不下那么多的人,只能再坐三个。我们商量后决定丫头、ZM和ZJ三个女孩先走,RHD和徐师傅搭后面的过路车走。大家在来的时候吃过饭的那家徐师傅开饭庄的同学家碰头。
丫头爬上大卡车,那大卡车可真的太高了。那轮子就有丫头的个子那么高。丫头一脚踩在轮轴上,另一脚才能够到驾驶室。再来个鹞子翻身总算是坐到了驾驶室里,又帮助ZJ、ZM上来了。我们三人和驾驶员并排坐在第一排,后来才发现后面还有至少2个男的。车开了,把RHD和徐师傅留在了原地。车前灯好亮,反而显得周围更黑了。丫头拼命的睁大眼睛,可是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想到要是司机也是什么也看不见,那不是完蛋啦?踌躇着要问,可没敢。实在是怕听到那可怕的答案。突然觉得司机开车的速度明显加快,是不是他们什么其他什么企图啊?丫头只能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司机:“师傅怎么开的那么快啊,在山路上开夜车好危险的,慢点好了,我们不急!”师傅说:“我们急啊,晚饭还没吃饿死了!这路我常开,不怕的。”丫头看了一下表,已经21:10了。看来修车就耽误了至少4个小时啊,如果车没坏,这时候丫头应该已经洗完一个热水澡,在被卧里睡大觉了。
突然看见路上,灯光点点,好多藏人打着手电在走夜路。司机解释说东竹林寺在作大法事,附近的藏人都赶着去参加。原来如此啊,但愿福泽也能分润到我这个临时抱佛脚的可怜虫身上。车继续开,心也还是悬着,怕到极点也没有办法可以避免啊,想通了,反正就这样了,听天由命吧!
车停在了一个村庄,司机说奔子栏到了。夜里的奔子栏和白天的看上去不怎么一样。不过总算是到了,谢谢司机大哥后,三人背起背包去寻找徐师傅的同学的饭庄。丫头心里对司机大哥感到一阵愧疚,刚才把人家想象成什么样子了都,真是对不起啊!看见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RHD啊,他们也安全到达了。听他说,他和徐师傅搭了一对夫妻的面包车,已经到他同学家去了。总算大家又团聚了!
到了饭庄,我们5人一起吃饭。饭桌上,ZJ说:“徐师傅,您的车也坏了,不能送我们了,我们明天只能自己搭班车回中甸了,你看这两天的车钱我们结一下吧。”徐师傅好象没听见的样子,ZJ又说了一遍。当时我们4人是想三天1500,两天当然是1000喽,虽然没送我们到达目的地,但车坏了谁也没有办法,只能自认倒霉喽。而且徐师傅一路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哪怕多出一两百给他也没所谓的。谁知道徐师傅说:“一天800,两天就1600吧。”我们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ZJ说:“徐师傅,三天1500,两天怎么就1600了呢?”徐宗林说:“我听错了,三天1500的价格在国庆是不可能的。”我们都觉得他不象在开玩笑。想不到没谈钱以前对我们这么好的人,在谈钱后竟然说得出这样无赖的话。空气似乎在我们之间凝固了。我们想我们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怎么也斗不过他的。他在这里到处都有熟人,而且饭庄还是他同学开的,我们怎么也不能和他撕破脸。ZJ这个平时柔弱的上海小姑娘在这是却坚强起来了,她用她一贯温柔的声音,坚定且无可辩驳的说:“徐师傅,我们一路上说了很多次三天的行程,您应该不会听错了。我知道你的车坏了,心情也不好,这样吧,我们两天算1300。虽然您没有把我们送到中甸,我们也不会怪你,明天我们自己回去。ZM忘了一个头灯,丫头忘了一个水杯在您车上,我们明天到您开的饭店去拿。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吃个饭,大家还是朋友。”徐宗林说:“我是无所谓的,你们给多少就多少好了。我的车也坏了,我也没心思给你们罗嗦了。”我们各自拿了300元,再加上LJ以前给的100元,总共1300元给他。大家闷闷的吃饭。饭庄的老板娘来告诉我们附近的住宿都满了,ZM和ZJ必须住到对面的客栈,那里有唯一的两个床位。我和RHD还有徐宗林只能住在她家的顶楼,那里有两个平时他们自己住的两个房间。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服从她的安排。我们打听到明天到中甸有两班车,6:00和7:00,我们决定搭最早的6:00的车走。ZM和ZJ先去对面的客栈睡觉了。我和RHD付给老板娘饭钱和房钱共65(含徐宗林的)。
我和RHD跟着老板娘上了顶楼,她指着一个没有门锁,简陋的木屋子说那就是我和RHD的房间。丫头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是她要谋财害命。但看看她的样子好象也不是那种孙二娘呀。老板娘独自走了,留下丫头和RHD在那个猪窝里。那里有三张所谓的床,上面的被褥惨不忍睹。还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RHD要丫头先睡,我说你呢?RHD说他在桌子上趴一晚好了。他把桌子搬到门口,顶住没有门闩的门,又搬了一把椅子,坐着。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和我一样,只是不敢说出来怕吓着我,我有何尝不是呢?其实爱一个人不必海誓山盟,不说在某些情况下比说了更能打动人。
我把氧气袋当枕头,把他们的被褥统统搬走,和衣躺在床上,盖着自己的羽绒服,假装睡着了。偷偷的看RHD,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好象睡着的样子。但根据他的呼吸来判断他也没有睡着。今天是多么的丰富多彩,有兴奋,有惊喜,有意外,有愤怒,有恐惧,有爱情。我不知道该如何用我贫乏的文字来表达,但那段经历必将刻骨铭心,伴随我一生。
因为有RHD的守护,我后来还是睡着了。虽然总在半梦半醒间徘徊,但对自己说,你已经找到了香格里拉,现在睡去,纵然不再醒来,你还有什么遗憾呢?
一夜无话,只有心潮澎湃。
作者:cherrygirl_19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