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藏一个多月,一个很大的收获就是认识很多朋友。
记得在去纳木错的时候,12座的丰田,除了司机尼玛和他的弟弟,其余十人均来自不同的省份。
遇见最多的自然是北京上海广州三地的驴,于是就有了很多印象深刻的事。
京驴
京驴就是霸气,他们通常都有着最好的装备。衣服是NORTHFACE,裤子是OZARK,鞋子是GARMONT,包包是BIGPACK,人手一个MOTO的对讲机,背着NIKON和CANON,实在让我等艳羡不已。
刚到八郎学,朋友在楼下贴了张去阿里的帖子,就来了一京驴。口若悬河的大谈装备问题,他说:“不要觉得装备不一定要好的,到用的时候就知道重要性了,像我这身NORTHFACE……”唬得那几个朋友一愣一愣,最后都决定明早就去远景采购装备。
在绒布寺,我们就遇见这样的一群京驴,个个人高马大,说起话来都是一个味:“我靠,这儿可真美”;“我操,峰顶出来了,运气真TMD的好”;“我靠,这的鸟真TMD的可爱,飞都飞不动,我操!”……
在往二号大本营进发的时候正是中午,山上融化下来的雪水,已经在乱石滩上冲成不大不小的溪流,水流很急,又宽,与我们同一辆车的朋友很多都是穿着皮鞋和普通旅游鞋来的,他们纷纷脱下鞋子卷高裤腿涉水而过。而我们装备精良的京驴们,穿着高帮GARMONT,在溪边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终于放弃,扭头回去了。
住在八郎学二楼会议室的时候,十人的大通铺就一度住了五六个北京天津兰州总之是那一块儿的驴。他们在一块儿说话,其他人就别想插进嘴——谈的那都是国家大事呀,什么政治经济文化思想,极高的觉悟,到底是皇城根儿来的,放哪都要跟人隔出个差距来。
后来在走川藏路的时候,同行一个上海人,每天晚上都要和我那纯粹是广州土著的男友聊到深夜。第二天早上我很好奇地问他们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怎么有那么多牢骚要发,男友笑笑说:“广州人和上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话说嘛,当然是说北京人不好啦!”
沪驴
沪驴很小资。在川藏路上但凡遇见塌方要搭工地上的卡车时,沪驴总是第一个跑去问司机:“多少钱肯拉我们?”
沪驴很骄傲。川藏路上我们五人同行,一路遇见人问我们是怎样进藏的,每次他总要不厌其烦的解释:“这三个是青藏来的,那一个是飞机来的,我是走新藏线从叶城进来的……”
沪驴很喜欢冒险,他说他之所以走川藏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这条传说中很恐怖的路是不是真有这么烂。在塌方区我们听人说前面被砸死一个人,尸体就被丢在路边没人管,所以大家都要从那尸体旁边过,沪驴听说以后就很期待。及至到了那离我们只有两米远鲜血淋漓的尸体边上时,我们个个都飞奔而过,看都不敢再看第二眼。待坐在路边喘气的时候,沪驴听我们提起的时候居然一脸讶异的说他没有看见,因为他只注意上面有没有掉石头而没有看下面。要不是我们苦苦劝阻,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想回到那塌方区看个清楚。此后一路,他都长吁短叹,表示惋惜。
沪驴很勇敢,他一个人背着120L的NIKKO包,两个小时走完12公里塌方区,还不时抬头看上面掉石头没有。
沪驴很体贴老婆。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是他替老婆背着,只把最宝贵的胶卷交给老婆保管。只要老婆反对的事,坚决不做。
粤驴
在西藏遇见最多的就是广州人。经常走着走着遇见一大群人,相互交流讯息的时候发现彼此说普通话都不怎么流利。于是有一方就试探性地问:“广东人?”对方马上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是啊是啊!”于是就开始一阵叽里呱啦的鸟语。
粤驴最会讲价。八角街就是他们锻炼口才的好地方,经常讲到那些以精明著称的康巴人赌气不卖了。一路上只要遇到可以讲价的地方,不管怎样都要讲到打点折。这个时候最好是一边先凉快凉快,等他们讲定了价钱再来捡便宜,不然唇枪舌剑,会把你都听到眩晕。他们有着锲而不舍的精神,秉着货比三家的原则,跑断腿讲破嘴都在所不惜。这个本事是北京和上海人都望尘莫及的。
粤驴厉害的是吃。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打听当地最出名的小吃街在哪里。在西宁的时候去逛夜市,同行的几个广州人看见那么多小摊,兴奋得要死。还没吃完这个摊子上的就已经奔向另外一个摊子了,一条街从头吃到尾。边吃还边问,“这个是什么?”我说那是龙虾,他们张大眼睛很惊异地看着我问:“有这样小的龙虾?”我很耐心地告诉他,我们平时在家里吃的都是这种龙虾,因为不是没个地方都有像广东那样个头的龙虾的,他们还是摇摇头说:“这根本不叫龙虾,龙虾不是这个样子的!”
粤驴会享受生活。在丽江住在青年旅馆木府店,隔壁住着一家子广州人。女主人每天很有心情地跑到附近市场上去买菜回来到厨房去煮,然后就一家人围着长桌子很温馨的吃饭。他们家的小孩也很厉害,总是抱着青年旅馆的狗狗小熊对我说:“狗肉滚三滚,神仙都坐不稳哪!”怕我听不动广州话,还特意用普通话再说了一遍。
作者:yangtao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