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垢面疲乏地从喀纳斯返回布尔津的家庭旅馆。女主人格外关照我这老房东,令我陪添暖意。孤单只影的我踌躇着余下的路在何方?包车的伴何去寻?
心烦意躁,决意在这休整两天再作打算。拉开箱洗刷大包小包的脏衣服,乱得难以理直的头发在加量的洗发水冲洗下,感觉就象自己头发正在褪色,大盆的清水晃然变成了褐黄色。暗暗庆幸没水没电的日子终暂告一段落。
清晨赶到长途客运站,巴望能遇见象我这样情况的游人,未遂。却结识了自称对我要去的西疆路线熟透的夏师傅。我们讨价还价着,分手之际,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扔下一句:“有需要给我打电话,从布尔津到乌市三天一千九百块,少一分不走。”没招,势单力薄的我,唯有应了次日九点起程。
回到旅馆的下午,打听到刚入住旅馆的莎、珊两女生也正想找同伙包车往伊犁方向,线路大同小异,天数略增。我惊喜若狂,至少我们可以同行一大段路程。事前她们已约了另一师傅议价,在他价格基础上我们约见夏师傅议价。与阿珊、莎达成共识,如夏师傅价格偏高,我就顺手推舟地借阿珊之手“废”了他。
姗姗来迟的夏师傅,满身带酒气。阿珊手持地图、网上资料,摆出数落的架子,与他讨论车价计算的方式:按天算还是以公里数?他一拍桌台:“你们一百个放心!价格好商量。我开车三十年,去了一趟南疆,还没曾听说过按天数来计算价格的方式呢。”嘻,上午才对我说对线路熟得不得了,现露了馅。况且,在疆旅游租车以天数来计算价格是最普遍的计算方法。我边打眼色并用粤语暗示阿珊:“这师傅不知行价,可力压至低价。”并伸了大拇指以表对她有信心。他接过阿珊手中的地图细看一会,拍了拍自己的头作醒神状:“哎,这路况应该还差,我去年走的时候,还需兜路呢。” 整了整大衣,再一拍胸膛:“新疆人从来不骗人,心直口快,既然与你们有缘就是朋友,我们就这么招了,按你们的价!”他前脚一走,我们雀跃不已。
果然,醉了才有这豪气!
翌日,约定九点仍未见他现身,我们心急如焚思量着,梦醒的老夏后悔啦?
车行第二天晚上八点到精河县。虽然我们议价时说好师傅吃住自理,但每顿饭我都请他共享。晚餐,喝了点酒,闲谈时聊起:“明天可顺道回霍尔果斯看老婆、孩子!”悟想起,白天他称往伊宁方向路况差,天黑前赶不到伊宁,一直怂恿我们入住霍尔果斯。阿珊、莎度量着地图上的公里数,觉得不可能而不依他意思,相互并闹了别扭。原来他有家属在霍尔果斯!我犹如间谍般地飞向她们汇报。三人合谋,明天一起坚决抵抗他“不法”的行为——不在霍尔果斯过宿。
车到霍尔果斯,在没有知会我们的情况下,老夏果真把车开到了家门口。对我们说:“到我家了,进来坐坐吧。”我们相互递了眼神,还来不及欲与他辩些什么?他已把车门打开,有礼地请了我们下车。他那丰润的老婆已“堆”着笑容站在了门口迎接。
面对他老婆,我吹捧他思家情怀良久。我们如赶马般快马抽鞭地,借着淡淡的夜光把他“赶”到了伊宁!
嘻!酒真不是好东西。
作者:xiey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