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对泸沽湖到底有着怎样的情愫在里面,只是感觉在自己的内心总是有着一种萌动,总想克服艰难险阻迫不及待地奔向她的怀抱。我猜测我的前世一定是泸沽湖上一只自由自在飞行的小鸟,否则不可能在今生会对她有如此大而重的眷恋之心。
2002年的新年即将临近,我又开始打点行装前往泸沽湖。作为俗人,对高额的加班费虽有些不舍,但一想到母亲湖——这个暂且能让我告别纷纷扰扰的城市的避难所,我的心似乎已经快乐地跳了出来,这又岂能用金钱进行衡量。很多朋友常不解地问我泸沽湖有什么这么吸引着我,我说那其实没有什么惊涛骇浪的湖水,更没有日日充满激情;有的只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生活,甚至连电视也只能收到两三个台。可是,我就是喜欢就是爱她,爱她的一草一木,爱她雄伟婀娜的格姆女神山和善良朴实的子民。在工作的重负下,我时常在梦里梦见泸沽湖,梦中的她如同一位母亲在一声一声地召唤着我,似乎永远都在张开手臂等待着我的归来,她给予我的极大愉悦足以抵消第二天负荷百倍的工作所带来的沉重。
第三次的旅程我依然选择了航空,这并不代表着怕苦怕累,只是意味着仅需两个小时就可在与泸沽湖“相隔不远”的昆明降落,而无须去忍受火车那几十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在临去之前和格则多吉取得联系,他在电话里说届时他会和宾玛拉措在宁蒗购置年货顺便接上我,并说了一大通路上注意安全的话。他的语气象极了至亲的人在嘱咐出远门的游子早些归回家园的口吻,更加促使着我想飞快逃离城市的念头疯狂滋长。
经过两小时的航程和将近十六个小时马不停蹄的赶路,我终于在出发的第二天下午又风尘仆仆地站在了离母亲湖只有三小时车程的宁蒗县城里。高原明媚而灿烂的阳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我有种如负重卸的感觉。心在快乐地飞跳着,在告诉着我又回到了另一个眷恋的故土,多吉和宾玛拉措微笑着就站在我的面前,真的象梦中的亲人在欢迎游子的归来。他们一白一黑形成鲜明的对比,但男的英俊高大女的美丽娇小,如此般配的一对,我在心里感叹着。随后多吉话不多言有些腼腆地拿起我的行李在前面,宾玛则高兴地牵着我的手跟在他的后面,从和宾玛的交谈中我得知他们为了接上我怕错过车次,饭没吃东西也没买齐就在车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我非常感动,他们对一位只接触过一两次的游客都这么热情好客,可见摩梭整个民族的精髓所在。于是我开始说一些感激的话,但多吉转身打断我的话说摩梭没有感谢之话,否则太见外;当得到摩梭人的帮助时只需高高兴兴理所当然地接受便是对他的最大感谢。
这又是与汉族的不同之处,我时常爱把摩梭和汉族进行比较,发现摩梭虽然是弱势民族,没有文字,也许它所发出声音未必被主流社会听到,但千百年来甚至在游客大量涌入的今天它仍然坚持延续着自定的传统规范和习俗,一代一代地传给下一辈而不受外界的影响。曾经我问过多吉是如何把这么优秀的做人道理代代相传时他很自豪地说在祖屋里,老人们就是靠着摩梭最为神圣的火塘口述把一切传给了子孙。
在将近五点的时间终于吃完饭买齐物品坐上了去泸沽湖的车,由于买了自己的和别人的很多东西,多吉决定不坐一般的小面包车而改乘一辆熟识的小货车,于是我们三人加司机外加两个永宁人挤压在郁热的车厢里浩浩荡荡地向泸沽湖出发了。汽车沿着连绵的山路一阵上坡一阵下,路面还算平坦。多吉说这几天幸亏没下大雪,否则大雪封山谁都进不来出不去。我一边庆幸自己的好运气但一边又为没看到下雪而感到遗憾,宾玛指着路边说看有积雪,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路旁的山沟里有白白的薄薄的积雪,看来是前几天才下过的。抬头看远处的山峦也有好几座山峰有积雪,虽然明媚的阳光大多已落去,但残留的余光仍金灿灿地照在白雪上,映衬着整座山如同神山一般耀眼。
母亲湖就是在这种意境下再次出现于我的眼前,她还是那样安宁娴静,平静得没有一丝的风浪,湖上泛着小舟,远远的看见船上有撒网的人。她的湛蓝,再一次给予了我强烈的心灵震撼,她好似一副琢着天然颜色的油画,远处忽隐忽现的群山仿佛砌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围墙,保护着烘托着这天上的仙境,人间的天池。
……。
作者:bmlc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