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有她的形象、质感和神态,初初看她并无特别之处,细品后方觉她的风韵所在,在凤凰的两天里,所有细碎的线条被一点点勾勒出来,这湘西的一方小城正如那刚刚展翅的美丽凤凰静静伫立在沱江之畔。许是这方水土这方人蕴育了沈老这位“乡下人”,如有“乡下人”如同沈老一样,那尔等唯愿做此“乡下人”。细密的雨丝一点点打在江面上,整个凤凰笼罩在灰灰的雨雾中,靠近虹桥的沱江边,有人在寻找生命中的渡口,这冬雨并非那晚令爷爷故去的暴雨,不远的江畔还隐约可见那不知名的白塔,可无辜的翠翠还在黯然心伤吗?她打算耗尽一生等待的二佬,她伤心的“明天”,所有的一切都溶入在冬雨激起雾靄里,化做一段令人感叹的忧怨情愫,令我的心一阵发紧。如果可以,我会在“明天”到来之前跟翠翠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可是可以吗???也许,这风雨边城总是承载了翠翠无以托付的忧怨,一年中难得展开灿烂的笑容。
从东门城楼上至城墙边时,路边已是华灯初放。雨仍在下,长长的城墙边只有我们孤单的身影,轻抚那略有青苔的古老城墙,透过时光的缝隙可以想象当年的炮火轰鸣血雨腥风。置身于此,特别切合那首词: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Peter说太伤感了,浮躁的都市人在此故做伤感状,就算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我们需要的也是一份平静的心态而非刻意的伤感。言罢,在一大红门前留影一张,希望有点喜庆的心情。沿城墙行至北门“壁辉”城楼,这里有极好的视线可以纵览沱江,夜的顡色渐渐浓了,凤凰也在夜色中慢慢睡去。
我们找了一条小路,希望可以从新老城区的交汇处穿行到老街。那也是条石板小路,两边有石制的小屋也有新建的三层楼房,因无人在前行走的缘故,peter打算找条大路走。然而世上的事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是在无路可走时我们又找到了出口。雨中的石板路很窄很滑,我们前后走着,在上一段长长石板坡时,我回头问peter,世上的事可以象这行路一样,走不下去了就回头吗?他给的答案不置可否,在看到大路灯光的时候,心情豁然开朗,无论如何回头看到的只是曾经的风景,最美丽的只会在路的前方。
晚餐在江上楼饱餐一顿,吃到了美味的血耙鸭和腊肠,值得一提的是店家自酿的米酒,至今仍觉得唇齿留香。吃着美味喝着美酒,烤着温暖的木炭,看着店中勤快的圆脸小姑娘,冬日里的一点潮湿和寒冷都渐渐化了。
吃过晚饭,雨已经停了,在苗家客栈前的街上,找了一家当地的住户(住户家都有船),让他载我们泛舟沱江。谈好价格一人15元,还算公道。挺大一条船就坐两人,感觉不错。当船划至江心时,我冻得大叫起来,有点惊世骇俗。夜间的沱江非常美,两岸的吊脚楼挂满了红灯笼,没有任何喧嚣的声音,许多吊脚楼都黑着灯,相信因是冬天的缘故我们看不到倚窗而笑的姑娘,夜静得只听得到划子击水的声音和我们粗重的呼吸声。船过虹桥后,那不知名的白塔灯火长明,辉映着水中的影子,给这夜色增添了些许静谧。
今晚,凤凰就这样深深地睡在了我的记忆中。
作者:red_ear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