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夕阳塞里木湖
*伊犁河大桥
*伊宁12:30 汽车 惠远 租车 霍城 汽车 三台
*途中游伊犁将军府
昨晚到达伊宁已是夜深,洗了个澡,两点半才睡下。为了在告别维吾尔人之前能把照片交给他们,我仍然很早起床,出去冲洗胶卷。
巴哈尔古丽的爸爸苏莱曼邀请我和他们一起旅行下去,我想这对于我和他们来说,都会有些不便之处,因此谢绝了他的好意。
伊宁如我预料的那样,没有任何值得逗留的籍口。它的优点只是比较安静,要想成为一个旅游城市,象这样缺乏想象力的城市建设是万万不行的。
伊犁河流经此地时显得很宽,但如果希望能看到一个如传闻中清秀脱俗的她,一定得换个环境,换个角度。大桥对岸属于察布查尔,是锡伯族的自治县,这些祖籍东北的森林猎人是如何适应于草原的游牧生活的呢?对于这,我并非毫无兴趣。
离开南疆以后,我察觉到自己的浮燥心绪。我那么地喜爱南疆的风貌,直如初恋一般难以割舍。我真想能飞回到南疆,去叶尔羌、去和田,去看一看昆仑山,甚至多住上几天就能使我心满意足。可是,我的旅行计划制订了整整两个月的行程,今后还将辗转宁夏、内蒙、东北,我也不希望因此而影响到以后的行动。
这些美好的梦想留待将来去实现吧,我终会重游故地。
取照片回来给了大家,她们都高兴死了。当苏莱曼问要给我多少钱,我想起了在新疆存在于维吾尔人和汉人之间的种种不和谐的音符,对他说算了,只要你们觉得汉族人还不错就行了。
苏莱曼忽然拉着我的手用汉语对大家说,“你们说,这个小伙子好不好?”下面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赞同之声,有说汉语,也有说维吾尔语的。
我瞥了眼苏莱曼,心想你就算认为我再怎么好,也不会想到要我做你的女婿。
然后我向每个人道别,巴哈尔古丽始终注视着我。我走到她面前,微笑着说:“你要的指南针我一定会寄给你的。”
她咬着嘴唇却没说话,笑容很惨淡。
我握住她的手说:“再见。”
“再见。”
我没有看她最后的神情,因为那一定是件不很愉快的事。背起包大步走到旅馆外,天空正晴朗,我又开始了独自天涯。
伊宁到霍城的公路很好,也很干净。两边是一派田园风光,多的是成排的苹果树,红得透亮的果实非常惹人喜欢。
惠远的钟楼和伊犁将军府远不如照片上那般庄严肃穆、气势宏大,渺小得简直有点可笑。将军府竟然座落在一个部队里,门口有两个手执步枪的士兵看守。可以买票入内参观,可惜那里面除了一间有块匾额的亭子,只有几排拆掉门窗、空无一物且灰尘满天飞舞的平房。
这处古迹的破坏程度太大,已不可挽救。
惠远、霍城、清水河、三台,为了在今天能赶到塞里木湖,时而租车,时而拼车,时而坐班车,结果如愿以偿。
路过果子沟,其非凡之景致果然名不虚传。此道是伊犁通往博州、奎屯、乌鲁木齐的交通要隘,最早由成吉思汗的二太子察合台为西征军所督凿,山势倒不十分高峻。汽车过了二台,地势渐高,只见林木蔚然,叠嶂山峦,半山上泉水涌出,小溪清澈见底。
下山的路远比上山时曲折,从达坂上往下望去,山路若隐若现,不胜陡峭。翘首四顾,左右峰峦峭拔挺立,阴森森的松桦自山脚到山顶,无不高大挺直,大有遮云蔽日之势。路边的怪石上数道飞瀑激流而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山间小径凿有石桥,幽绝之处恍若回到了江南。
忽见山势渐渐分开,视野渐渐开阔。山路笔直一泻而下,左侧一座浩浩然大湖跃于眼际,应该是塞里木湖了。时天色未晚,远眺之下,塞里木湖波平如镜,碧色、蓝色深浅不一,山色天光皆倒映其中。
右侧的山坡上无数的蒙古包,都是些来自伊宁和霍城的想趁旅游旺季赚一笔的个体户。我挑了个旗帜颜色比较好看的蒙古包,安放好行李重又去往附近乱逛。
这里除了看看塞里木湖,也没什么其它好玩的。蒙古包集落后有座小山丘,不少游人走上山或骑马上去,也算差强人意。沿着公路往北走,出现一片哈萨克人的牧场,成群牛羊正在低头吃草,这里是禁止游人进入的。牧场边是哈萨克人的帐篷,这些人大多却从事于商业,或出租帐篷、马匹,也卖饭食。也许要过了旅游季节,他们才会过真正的游牧生活吧。
回到塞里木湖畔,太阳已西斜。有个似是汉人模样的漂亮姑娘迎面走过,我请了她给我照张相。
对她说了声“谢谢”,又往前走了几步,三、四个哈萨克汉子走来,其中一个笑嘻嘻地对我说:“嘿!你不去追她吗?”
“为什么?”我很诧异地问道。
“你不想追求我们的哈萨克姑娘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我想了想,“哎,刚才那个姑娘是哈萨克人?”
“对呀!”说完他们笑着离开了。
这真奇怪,不过那几个人对我并没什么恶意。
我坐在湖边,望着天空渐渐暗淡成了紫罗兰色,塞里木湖也随之失去了光泽。夕阳起初被远处的山峰遮住了半个脸,继而全部隐没;那座山峰的四周围绕着五彩的光环,光环由红色转为金色,再转为灰色,轮廓也变得越来越狭小。
不知什么时候,漫天星斗升起,淡黄色的月光笼罩在塞里木湖,同样的波光粼粼。
作者:sadros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