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虎跳峡一般有两条路线:可以从大具出发,逆江而上哈巴小道到达桥头镇(又名虎跳峡镇);另一条从桥头顺流而下,可以去白水台(那也是中甸的一处名胜);我和梨采用了第二种方案。
出发之前,犹豫再三---不是别的,而是因为梨是女孩子,要连续两天在险峻无比的山路上不停留的徒步,真有点不放心;何况,最危险的还有山上的落石,我们只能靠运气呢。
梨却很坚决,背起行囊义无反顾的上路了。
桥头是个小小的集镇,也是丽江--中甸的必经之路,虽然处在要道,却还是冷清而寥落。奇怪的是,这里的酒家居然没有菜谱和价格,吃什么由你自己决定。吸引我们的,是店家大力推荐的江鱼,滔滔金沙江水急水险,渔人需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但捕获的江鱼却是鲜美无比的美味,至于价格,也是奇高:70元/斤。
进山道不远,有售票处:每位30元。我和梨起初还轻松的说笑着,但越望里去,山道渐难行,乱石和泥石流的痕迹随处可见,道旁的杂树也越来越少,只有江水的轰鸣声陪伴我们。
抬头四顾,只见头顶一角的蓝天,还是那样的湛蓝无一丝云彩,看不见太阳,但阳光却从头顶洒下来,晒得人皮肤发痛。唯有对岸的玉龙雪山还是那样的从容。
我站在道边,低头俯视下面的江水,好险呀!原来我们行进在离江面百十米的半空。金沙江就在我们的脚下。江水翻卷着、奔腾着、咆哮着,在岸边的石头上撞起巨浪,又粉碎。
我捡起一块石头,摆出古希腊“掷铁饼者”的酷姿势,用力的向江心扔去,指望这半天而落的石头也会在江心溅起半天的浪花,石出如飞,却落在了江边的杂草从中---滔滔的金沙江呀,原来离我们还很远呢。一旁的梨却笑弯了腰。
山险,摇摇欲倾;山奇,皴石如皱;山高,飞鸟难度,只见到九月鹰飞,消失在视野;山秀,不时有清流急揣,白练千尺。南宋的大画家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开后世山水画派的风气,我想,如果范宽到此,怕也无奈于造化的神奇吧。
一路不见人,只有两个老外和我们微笑着扬手相向而过,风尘仆仆。空山寂寂,同道者何??
有铃声传来,我们不由得加快脚步。转过拐角,果然有几匹马停在那儿---是送疲惫不堪的游人去上虎跳的,路程3公里/30元。
梨还在犹豫,我已把她推上了马背---至于我,就做一个马前的张宝、马后的王横吧,好在山道渐平,不象刚才那样崎岖了,我还有余勇可假。
路稍微好走一点,但危险却来了:路旁石头上红漆的警示提醒我们,已经进入了落石区,说不准什么时候,山顶上会滚下乱石来,几乎每年,都有旅游者因此长留在虎跳峡。
唯一的做法是快速通过---但对我来说,不看滑石板是一种遗憾,不管它。小心翼翼的站在道边,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去----石板如镜,方圆百尺,在高原的阳光下反射着白光,江流如箭,一泻千里。只让人感叹自然的神奇。
梨在马背上东倒西歪,我在山道上跌跌撞撞,不紧不慢的,是牵马的彝族汉,信步在山道,不时的指点着告诉我们这里的陈迹---可惜,方言太重,一大半几乎没有听懂。
倒是来这里之前,朋友们告诉过我这里的景致----我现在走的这条小道,最初的开拓者里面。就有我的朋友们,他们的纪念碑还立在路边。但他们,却已经星散四方。
山路逐渐热闹起来,可见栽着山民和游客(大部分是老外)的拖拉机隆隆的驶过,扬起一阵尘沙。时正午,阳光灼的人皮肤生疼,两腿也越来越沉重,想起丽江烟水清歌的日子,我倒有些后悔自己的计划了。
隆隆的水声越来越响,似奔雷远去,似万马萧萧。渐感到水气扑面,我知道,虎跳快到了…
作者:yixia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