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乌鲁木齐
初到乌鲁木齐,时差还倒不过来,早早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打开窗子,看外面的风景。
哦,下雨了,窗帘后面的玻璃上留着一道道雨痕,些许的水珠还垂着,慢慢地流淌。稀落的雨点打在窗子上,窗台上,时不时叭叭作响,送来一些清雅的情致。今夜有雨相陪,也是一种幸运。
窗外还黑着。高处看下去,整个城市被黎明前即将消失的那种黑幕笼罩着,像喜欢蒙头睡的孩子,还在沉睡,睡得很安宁。满城灯火如七月七的银河,一片片的,辉煌而欢娱。街道上那橘色路灯,经过夜雨洗过了,珍珠般明亮,像一串串金色的项链,佩带在城市的胸前。
大街上偶尔经过的车子,速度都不是很快,像是怕惊醒还在熟睡的人们。有了雨,车子经过的时候,溅出细细的水声,使静谧的夜冒出有一丝淡淡的甜味。我恍然觉得这所城市很体贴人。她知道你无法睡得那样安然,却不告诉你什么,且让你试一试能不能睡好。真的睡不好,也不要紧,早早给你预备了一窗风景,让你起来欣赏。
夜幕渐渐退了,绿色渐渐冒了出来。天色亮了,满城的绿色也亮了。这儿的人好有福气。在这偏僻荒凉的西北,一个最容易联想到沙漠和戈壁的地方,竟有那么多的树。来到这儿,第一印象就是树多,虽然比不上南京那满城的郁郁葱葱,但是比一般大城市要密集一些。走在大道上,若是不经意,还以为是在公园里。我羡慕这里有那么多的树,那些新疆杨树,挺拔着,密密地长成。我想起了乌鲁木齐蒙古语的意思----美丽的牧场。对了,这是牧场一样的城市。有了这些树陪伴着,就是什么也不想,光惦念着树,也很舒服。
这所城市比我想象的要高,要秀气一些。楼房都是很整洁的,高低错落有秩,很有方寸,像一个很会收拾家的主妇,精心整理过得一样。这让我这个从沿海初来乍到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地处大西北的人们,在整修自己的家园上,丝毫也不比江南那些小桥流水人家差,甚至略胜一筹。
灯火消了,雨也停了,城市醒来了。经过雨的洗礼,景色真的清亮多了,这就像姑娘的发辫,不论怎么用心梳,都不如刚洗浴得那样亮,透出一种诱人的灵气。经过了雨,这所城市充满生机,像春雨过后的庄稼,要拔节地成长。我想,开发大西北如这场夜雨,已经潜入这所城市,潜入每一个角落,将唤醒沉寂已久的土地。
这座城市昨夜睡得很好,有了雨的洗涤,有了灯火的陪守,想必梦也很香。尽管远方的山影还很模糊,黑黝黝地卧在那里,等着去唤醒,可这座城市已经醒来了,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定会释放出更多的美丽。
(2000年8月11日)
作者:wangzc